【末日终声24h|13：14】猫和狗可不一样
哨向——两个疯批
乔斯辰x沈云清
拍拍狗勾（真狗），拍拍小崽子，战损有
预警结束，不懂速离
一把刀和一面盾的故事
大纲流，如果有机会可能会写他们的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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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矛和一面盾的故事
00
两种冷兵器——盾和矛。
01
“你给我过来！”乔斯辰正在和沈云青秦王绕柱。
“我不傻。”沈云青在桌子的另一端呼呼喘气。
“真不来？”
“你给爷做梦！”
乔斯辰被气的低头一笑，舌尖危险的掠过尖锐的虎牙的同时，原本懒懒散散还在舔爪的小黑猫一跃而起摁住了刚刚倚靠在它身边的一直傻狗。在沈云青警觉的目光中，慢步踱到还一脸懵登的傻萨摩旁边揪起它的后脖领。可怜的小白狗不明所以的离开了高大而美丽的缅因猫的怀抱还不满的哼了几个鼻音，不过看在能被人抱抱的面子上，想被呼噜呼噜的大狗倒是很快乖顺了下来。
…………（见别地方）
“祖宗么……”乔斯辰叹口气，重新穿好腰带，倚着桌子，“为什么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逼你了，但是不准去生化实验室了，听见没？”
沈云青水光粼粼的眼睛里写满了——没听见。
“行，下回去，必须告诉我，知道不？不然我还抽你。”乔斯辰轻轻给人提了裤子，面料蹭过红肿的皮肤还是惹得人嚎叫了一嗓子。看着人就要往卧室跑，喊到，“不许用治疗仪！疼着！叫你偷偷去实验室。”
“你不许上床！滚蛋！给我睡沙发！叫你揍我。”
看，有时候乔斯辰还是很羡慕猫的，毕竟狗那么好哄，人就不一定了。
天空上就剩下远远的火烧云了，池塘里的荷花也缓缓的合了起来，这时候不给补点光照，明天都不一定能开。
“那……请问小祖宗，有什么要吃的吗？”
“城北的刀鱼小馄饨，城南的蟹黄小笼包，城西……”
“不是，现在可是才七月初啊，螃蟹还没肥，哪里有蟹黄？”
“我不管，买不到你今天家都别回了。”
“……行。”乔斯辰扯上衣服就出门了。
床上的沈云青听见关门声扬了扬下巴，气顺了些，转头就看见缅因猫跳上了床窝在它旁边。
“哼，这还差不多。”口嫌体正直的撸了撸猫，啊，还有那只受苦受难的傻狗。挺惨的，真的。
02
可惜，猫不是猫，狗也不是狗。
黑豹天生就是绝妙的杀手，这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概就知道了；可雪狼骨子里透着的狡诈，倒是隐瞒的很好。
几年前的春天，正是沈云青第一次被送到塔里的时候，瞥见静音室角落阴影里忽然射出两道黄色的光，一只黑豹慢慢的踱步而出，悄无声息的一瞬间就跳到了他的面前，与他隔着玻璃四目相对。往远看去，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翘起一条腿，慵懒的倚着墙。敏锐地接受到他的目光，支起身子，偏过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就撞入沈云青的记忆里。压迫感太强了，他讨好的笑了笑，甚至还伸出了小手摆出了哈喽的欢迎姿态。结果那人只是轻挑了嘴角，垂眸转了回去。
“快走啊，你怎么了？”媒介人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沈云青不见了，折返回来。
“他是谁？”沈云青的目光粘在角落里的黑衣人。
“他？你不认识？”媒介人有些许震惊，“他叫乔斯辰，目前白塔哨兵的第一号兵，是一个能力匹敌黑暗哨兵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忽然摇了摇头，“只不过可惜了，他情绪极端，不太好控制，算不上一个完全的黑暗哨兵，有一个极品向导能跟他相配就好了，可你也知道，向导这么稀缺，好的都被……”，媒介人指了指上面，“虽然他平时性格和优秀外表都很吸引人，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但进入狂暴状态，一般的向导控制不住他。所以啊，至今都没有人他缔约。怪可怜的，在白噪音房里证明他现在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尤其没有人敢去跟他搭讪，我们走……”
“我要试试。”沈云青目偏着头还在看角落里的乔斯辰，媒介人从他的侧脸看的表情不甚清晰。
“什……什么？”
“我说，我要试试。”沈云青转过头，笑得灿烂却暖不到眼底占据的坚定。
“可……”
“白塔规则287条——匹配度达到90%以上的向导和哨兵可以自由成为契约对象。”
“可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就他了。”
说实话，没人拒绝的了沈云青的笑容，小虎牙太有迷惑性，媒介人晕乎乎的就将他带测试了。
“测试结果还要等半个小时，要不我们再出去转转？”
“当然，谢谢哇。”笑容真诚得很，搞得媒介人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就迅速带着沈云青的走了出去。可他没注意到，角落里，黑影中有一双闪着冷光的蓝色眼眸。
在人走远后，迅速抽出准备好的资料留在桌子上，旧的结果看也没没看咬碎，叼着丢进了碎纸筒。
……
“契合度91%，”媒介人惊诧道，“那……恭喜你了。你将会和乔斯辰有一个月的实习契合期。这边先安排你去B701，乔斯辰宿舍的隔壁，实习期过了，你们就可以自由结契约了。”
“谢谢。”少年脸上全是梦想成真的喜悦。
“那么登记一下啊，你的精神体——”
“萨摩耶。”沈云青把它从精神海里放了出来，蓝色眼睛宝石一般，微笑天使，倒是真的挺符合他主人的。
“真奇怪，一般……都是食草动物来着。”
“嗐，狗也不是不能吃素。”
“倒也是。”
终于收拾好了一切，沈云青叩响了乔斯辰的门。
“你，你好，我叫沈云青，是你的……”
“实习向导。”乔斯辰接过了话茬。
“昂，对啊。我可以进去吗？站在门外谈话可不是准情侣应该干的事情。”
终究，没人能拒绝沈云青的笑容。
“请吧，沈云青先生。”
床上有只缅因猫，好奇的歪了歪头。
“诶？这是？”
“我的精神体，”看出人眼中的疑惑，“哦，有两个形态，不出任务的时候，它比较喜欢当一只缅因猫。”
“真神奇。”沈云青上手撸起了猫——温柔的巨人，香极了。
“第一次见吗？”乔斯辰低头笑笑，“其实我也只见过我一个人出现这种双形态精神体的情况。”
“那我摸他它的时候你会不会有感觉啊？”
“你觉得呢？”乔斯辰抓了他的手腕，停止了他霍霍猫咪的行为，正色道，“小朋友，你来找我有目的。”
沈云青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为什么这么觉得啊？”
“我也不知道，直觉吧。但我的直觉也不排斥你，倒是觉得很亲近。”
“是吧，我也觉得。”沈云青又端起他一如既往的笑容，露出后脖颈，“不如现在就咬个临时标记，再深入觉得一下？”
乔斯辰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和之前的笑都不一样，沈云青愣了一下，一席轻风挤进了这个房间没关紧的窗户，带着淡淡桃花香气，不知卷起了谁的涟漪。
哦，还有，一地的碎纸。
“那个不要脸的窗户没关！还往碎纸筒里扔废纸？吹得到处都是！我去你奶奶个腿！”这边保洁人员破口大骂，捡起一了一片碎纸，“97.8？那个不要脸的演草纸往这里扔？！”
骂骂咧咧的和春风搏斗去了。
倒是不知道多久后，乔斯辰才知道，这个小朋友的精神体也是双形态——萨摩耶和雪狼。
03
所以啊，很显然，对于一只狼，尤其是狼王来说，打是打不服的。
当乔斯辰迎着刺骨的寒风，雪花划过面颊，冰霜结在脸上。这对一个感官极其敏感的哨兵来讲，无疑是难以忍受的痛，但是远远没有心痛。
一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因为任务失误，乔斯辰如今还处于封禁期，而沈云青，已经稳稳的掌握了白塔的医疗控制权。要是问乔斯辰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绝对不是出了那个让他深陷舆论的任务，而是在一年前心软的没有打服沈云青。
在他推开生物实验室的一瞬间，砭入骨髓的寒潮就吞噬掉了整个屋子的温度。沈云青，正在倚着桌子看向门口，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赶来一样。
“阿辰，早哇，这么冷的天，你出来真的是来找罪受。”就像平常的语气一样，调皮轻快。可他们都明白，这句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白塔政客，接二连三的罹患重症流感，”乔斯辰也尽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几天内全都不治身亡。”
“看来阿辰哥就算在家赋闲消息依然灵通啊。”沈云青歪头笑得更可爱了。
“你做的。”
“我的好哥哥，”沈云青的语气中都带上了满满的笑意，“没证据瞎说可不好啊，司法条例，疑罪从无。”
“那你亲口告诉我，不是你干的。”乔斯辰紧紧的盯着他，绝望中又掺杂泡沫般的希望，像极了洪水中的困兽，拼命抓住每一根稻草。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你说我就信。而沈云青他又如何不知道这藏着的半句话，所以他沉默了。
洪水中的漩涡还在打着，上升着，终究没过了胸膛，压的人无法呼吸，冲散了所有希望。
“所以……”琥珀色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血丝，他乔斯辰，真的是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抽干血液的无力了，整个人无可控制的发抖，“为什么？”
为什么？
好问题，为什么呢？沈云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种活泼的笑意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比外面寒冬还要冷的冷，可以冻到人心里，沿着血管蔓延的冷。就这一个表情，冷的瘆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匹配度那么高啊。”乔斯辰预言又止。
“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精神体会是一头雪狼啊？而不是猫呀，狐狸啊，什么的。”
日益描摹的面庞上挂上了他完全不熟悉的疏离与无情，乔斯辰只觉得他无法呼吸。
“因为我们的骨子里就是一样的，疯狂、嗜血、无情、狡诈啊。”沈云青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越来越大声，回荡在实验室里，妄图挤进门缝里的寒风被冻在了门口。
“不，我们不一样。”乔斯辰像尽全身力量才开了口，“检测报告，是假的，当年，你换了它。”
当年，多久了——
他从静音室里出来就看见白色残影闪电般的抽走了检测报告，当时没管的原因有二：一是不知道这是谁的检验报告他想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二是，就算真是他的他也要好好看看这个小朋友是什么目的。
可事情发展远远都不是人能控制得了得，谁能想到他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谁会想到他这个首席哨兵也会深陷舆论无法自证清白，谁会想到自己身边朝暮相处的伴侣，竟然如此冷血。
乔斯辰结结实实得往沈云青心头插了一刀——假的，多讽刺，和他度过的这几年，可能都是他偷过来的。沈青云的心就无可抑制的绞痛，他也早就沉迷进了这只大猫的温柔乡里，根本无法自拔。可是大猫是真心相待，但他这只恶狼不敢，他怕，怕现在这样，被人疏远，被人害怕。正想说些什么时，乔斯辰又开口了——
“停手吧。”
“停……手？”
“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
“无辜？”沈云青再也控制不住体内肆意的暴虐，“你管他们叫无辜？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毁了你！一天高高在上的人偿了甜头就会永远都想掌控这个世界。怎么掌控？人们喜欢被控制吗？”
“乔斯辰，我恨，我恨你是个傻子！你看不出来那个狗屁任务就是个陷阱吗？你还要去？”
“你这样的存在就永远是这些所谓统治者的敌人！他们不要什么人人安全的太平盛世，他们要的就是有人身处悬崖，命悬一线，这样他们只需要一跟麻绳就会有人觉得他们是神，是上帝，是救世主！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悬崖是谁炸的，又是谁把他们推到了悬崖之边！可又是谁！从万丈深渊里一步一步的攀爬着岩石，流着血也不退缩的从后面接住他们！”
额头上暴起的青筋除了愤怒，只剩下无助，“可我……我只想要你好好的，不要你去背对万丈深渊。”
“所以呢？”乔斯辰哽咽道，“研究生化武器来杀人？它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一旦扩散到人群里，根本不可控！”
人群里，只包括——沈云青。
“我能掌控。”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乔斯辰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用你管！”沈云青吼回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这些年，他早就被对面的人宠成了孩子心性，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能这么幼稚，轻笑道，“乔斯辰，你是不是不信人有多自私啊？”
他笑着擦了眼角的泪，端回之前天真的面具，“走吧，正好有个决定我现在也需要做了。”
隔离间里，是一对当天在政客会议室疫情爆发时值班的情侣，分别在两个屋子里，沈云青打开广播：“很抱歉，这种病毒是至死的，而且我们至今也没有什么好的医疗手段，让你们活下来，只能先将你们冷冻休眠，但为了疫苗抗体研究，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帮我做人体实验，给你们十分钟，做个决定吧。”
关掉广播，他回头对乔斯辰笑道，“不妨猜猜结果？”
“你看，这就是人性。”沈云青抖开了两张纸——
“明明休眠的人能留下来，为了活下来，他们就是会牺牲伴侣啊。”
“所以啊，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无私的人打动，该牺牲他们的时候，有的人只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活下去，不是吗？”
“他们是朝夕相处的伴侣啊，你呢？你救的多少人熟悉你？又有多少人会真正把你放在心上？他们只会说声谢谢，如果你没救下来呢，他们会像今天一样把你打入地狱，骂你，唾弃你！”
压抑的水雾结成乌云，仿佛时刻都能落下绝望的雨滴，结成可以砸死人的冰雹。
乔斯辰不知道说些什么，喃喃道，“你太极端了，原本……”原本……可以一起面对的。
“好，好啊，”沈云青又一次浸红了眼眶，原本什么，原本不该在一起吗？“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青……”
“分手吧。”沈云青无力的瘫在桌子上。
乔斯辰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手掌，血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好说的了，怎么？等你提分手？”
“好啊。”乔斯辰也被气疯了。
果然，沈云青攥紧了拳头，还没等乔斯辰找回理智就用自己的精神力炸掉了他们的精神网。
“云青？！”
“滚开！”好像是有人拿着铁棍在他脑袋里搅拌起来，鼻血直流，“我，不要你了。”
“沈云青！”永远不要低估一只狼的烈性，黑豹妄图接近白狼，可是他们的天性让他们根本无法反驳向导。乔斯辰被逼在了门外，可是关掉的不止有实验室的大门，还有心门，他感觉不到沈云青的精神海波动了。
门里门外，眼角一滴泪，掉着掉着就结成了冰，又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了，悲伤散了一地。
04
其实，他们遇见的比乔斯辰记忆中的还要早。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哨兵和向导的，还有身处峭壁上的普通人。
乔斯辰大概真的忘了什么，也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只有他们会有双重状态的精神体——为什么双重呢，因为他们不是天生的，而是实验品；那为什么只有呢，因为他们根本没几个活下来，确切的说，只有他们两个。
二十几年前，军方启动了“黑暗哨兵”和“人造向导”的研究项目——抓得人都是他们这些普通家的儿童——尤其像他们这样的流浪儿。
当时沈云青就被一个哥哥牢牢护在身后，一次一次的逃避掉了抓捕。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吸引了实验人员的注意，发了疯的想要抓到他们。
“我要一定要先你一步长大，替你抗下风雨；再回过头来疼你，教你人情世故。”那个哥哥对他这么说道。
他食言了，最终为了保护他沈云青，那个哥哥还是被人抓走了。
过了那么等待着的绝望的日子，沈云青决定主动被抓，天真烂漫的长相当时就迷惑了一个政客高管，说什么也要把他分到向导计划。上面有人护着，沈云青安全的活下来了，可其余的小伙伴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只留下了一抔黄土，被风吹散了。
他是狼，是会伪装的狼，套到有用信息的他用着向导的先天优势杀光了当时的两个实验管理人员，包括那个保了他很久的高层。
“黑暗哨兵”计划也只活下来了一个人，早被清除记忆送进了白塔。他不肯放弃，他相信这个人一定是他。于是这只狼洗干净了自己的身份，进了白塔，而这两个计划导致的大屠杀，至今还是悬案。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撬开他记忆的门，他发现奇迹真的会存在。但是试验品是有瑕疵的，虽然有了黑暗哨兵的强悍能力，可他太容易陷入癫狂状态了，这是致命的。
“把后背放心的交给我吧。”
既然找到了，狼划进保护圈的东西，哪怕有一点的危险，也要赶进杀绝——比如当年策划两个计划，如今又要坏了他的名声引他下地狱的政客们，还有，躲在网络里，肆意讨伐的人们，一个，都不留。
就是这么疯狂，那毁了一切吧。
05
矛和盾合起来是矛盾，很别扭的矛盾。
谁也没想到冬天的末尾好像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一天远比一天冷，谁也想不到乔斯辰会再一次闯进沈云青的实验室。
“沈云青！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云青卸下了披着皮的伪装，懒懒散散的答道，“乔先生，您可真闲。”
“闲个屁！”
那天过后，乔斯辰在家窝了整整一个星期，胡子长了也不剃，原来一直用发胶精心搭理的头发垂了下来，跟鸡窝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他倒是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小崽子要自己宠，无论发生什么。他相信，沈云青再怎么白切黑那也是芝麻馅的汤圆，心再黑也是甜的。真正无辜的人他不会碰，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本该知道但却不知道的事情。他悄悄潜入了军部的档案室，敲开了保险箱的大门，找到了所有的档案，他想解开这个谜题——他的过去和沈云青的过去。他翻到了黑暗哨兵计划册，回到了二十年的冬天的记忆，他想起了那个会窝在他后面软糯糯的小孩，想起来了他坠下去的悬崖。
黑暗哨兵计划培养的不是人——是没有感情的兵器和杀手，那段时间里，乔斯辰渐渐学会了伪装，带上冷漠和疏离屏蔽一切外界的伤害。他只想活下去，活下去告诉那个小弟弟，我还能护着你，找到他，告诉他你不要再拼命，我已经成为了这世界上最强。辗转在生死线的日子，怎么能忘呢？可是药物的作用就是那么可笑而又可怕，他的的确确的遗忘了20年。
就像那个写下“实验”的那个兄弟告诉他的——我无力改变世界，能做的是建起铜墙铁壁，教他让他远离所有伤害。
不知道一切还不晚，他舍不得放手。
乔斯辰迷离的走到大街上，直到他发现街边的车撞得惨烈，人们的争执声一声大过一声，无人注意到一只铁罐子咕噜咕噜的滚出他们的视野，与路边石头的碰撞静静地但却嘶吼着敲响了末日的钟声——那是实验室里杀死一屋子高管的生化病毒，有疯子要毁灭这个世界。
他不能有事，其他都无所谓。乔斯辰在深冬的黎明前跑得飞快。
……
“小宝，停手吧，政客是不无辜，但是这个世界上要还是有我和你一样的人呢？”
在这个昵称出口的一瞬间，沈云青就被定在原地，他没想过，他真的会想起来。
“不……”他稳了一下，迅速调整好情绪，“毒气早就开始扩散了。”
“你真的疯了？！”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在网上叫得多欢脱吗？他们说你活该去死！跟那些毫无价值的人一起去死，去陪葬！”眼睛里的杀气就是收也收不回去。沈云青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碰上乔斯辰就隐藏不住的委屈，敲开了他的面具还不够，要撕开他的内心角落照给他看。
乔斯辰左右劝不下就想直接上手夺了控制器，沈云青手更快的掏出了抢。
深冬就是深冬，所有的金属都拔凉拔凉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来打一架，要么杀了我，要么他们死。”
乔斯辰深深吐了一口气，凝结出的小水滴挡住了他的视野，仿佛前方都变得比现在明亮起来，脚下不停。
“我真的劝你别动，我真的会开枪。”沈云青玩味的一笑，眼底是剥不开的浓雾。
可乔斯辰还是迈出了这步，沈云青也真开了枪。稳稳当当，心脏左方两寸——像极了致命伤。无论子弹是经过他多厉害的减伤处理，做了多多的实验与心里预设，沈云青发现，看见乔斯辰受伤，他的心脏还是像被攥紧了的猛烈收缩，窒息得无法跳动。
血会往外喷，留下一片赤城，轻轻晕开的光晃得沈云青的泪一滴一滴往外流。哨兵本就敏感的五感配上撕裂着伤口，疼得乔斯辰嘴唇发白。
“求求你，别走了，你别动了，我去拿治疗仪…”两行清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沈云青还是丢了枪，乔斯辰的任何伤口都会让他丢盔弃甲，他放不下，也狠不下这个心。
而乔斯辰直接扭了他的肩膀，摁趴在桌子上，往他身后挥巴掌。
“呜，呜……求求你，我求求你别打了，”沈云青身前积了一个小水滩，“你去治伤，你去治伤。”
“直到你告诉我这一切之前我都不会去的。”乔斯辰疼得声音虚浮，但是手上照就有力。然后就被人铺了个满怀，两个人抱着跌坐在地上。
“我输了，输了还不行！”沈云青满脸泪痕，“你咬我……呜……咬我一口，建临时契约，呜，你快点，要调低你的敏感度，呜，咳咳……”
太急了，呛了一口口水，沈云青差点咳嗽过去。
“不，你前段时间刚毁了精神海联结，一年内不能缔结契约。”乔斯辰温柔至极，“临时契约也不行。”
“我都快死了，你还在乎这个！”吼得很崩溃。
严冬就是这么冷，黎明前还是这么黑，他感觉怀里的人正在吸干他的热量，不清楚的光亮也看不清他的面庞。甚至你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黎明。
“话说清楚。”乔斯辰正色道。
“试验品都有缺陷的，你是，我也是，向导会拥有更强的精神力但是会有基因缺陷。”
“所以我活不久了，但我不想让你收到任何威胁。”
“那，我就要解决了他们，所有的威胁。”泪水下是掩不住的杀意，和化不开的爱。
“我以为我做完这一切和你断绝关系，我就可以…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放手，但是我发现我舍不等，我舍不得你。”
“其实那天选择自己要休眠的那个人，他跟我说，漫无休止的等待一个人是否会活下来才是最痛苦的，死了反而一了百了，他不要他来承受这个痛苦，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你被抓走的那些天，我就在承受这种痛苦。”沈云青趴在他身上，伸手想要堵住还在流血的伤口，“我求求你，就一口，咬一下。”
于是他屁股上就又挨了一巴掌，“想都别想，说完。”
“呜，我就想，我也舍不得带你走，我要和你决裂，如果你真的忘了我，那是你的福气，如果你还记得我，那这是惩罚，惩罚你那天丢下了我，我要让你记一辈子…”
“现在你心口上留下了我的痕迹，你这一辈不许忘了我。”砸了乔斯辰一脸的眼泪也抵不住眼里的悲伤。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只要让你杀了我，我就不会再想你，我可以容忍你再娶一个向导可现在我觉得我做不到了！”
“你不许跟别人好！”
“好。”
一切好像都可以挽回。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我确实换了实验报告，”沈云清的眼里忽然跳出不合时宜的笑容，“但我们原本的匹配度是97.8%的。”
乔斯辰揽过了他的头，亲吻了他柔软的头发，“我知道，我们本来就是最合适的。”
总有笑容给人一种还在春天的错觉。沈云青真的舍不得，他抚摸上乔斯辰的脸颊。
“杀了我吧，求你。”
“为什么？”乔斯辰被这一瞬间转变劈在了原地，呼吸被冻住了。
“辰哥哥，”沈云青扬起了发自心底的微笑，“人最终啊，要么自由的撒向大海，要么静默的沉溺于人海，我不想要后者。”
“今天过后，你就是阻止了世界末日的英雄，就再也不会有人轻易的诋毁你了。”
“病毒感染后，人立即死不了，顶多就是痛不欲生，想要致命要等到一个星期以后。”沈云青渐渐冷静了下来，把全部的重量压在乔斯辰的手臂上。
“药在密码柜里，他们谣言中伤了你，多少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我都答应你，然后呢？”乔斯辰望入沈云青的眼底。
“没有了，”沈云青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动手吧，我可不想插着管子躺在床上了却余生。”
“还有啊，我爱你。”
乔斯辰动手了。
血液从他们躺下的地方，一路流到了门口。鲜红的，还没来得及变暗就被冻住了，像极了红毯延伸到远方的太阳，一个全年温暖的地方，有鲜红的梅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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